【佳昱】处暑——《恋爱回忆》
恋爱苦手
笨蛋情侣
【24/24】
立秋过了十几天，到了处暑，这天儿也一丝凉意都没有。
落日后，六七点的晚霞染红了天边，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一个个都热得皱起了眉头，像炉子上的蛋烘糕一样。
蔡程昱下班回到家，还没坐定就把衣服全脱了，直到身上湿答答的汗被冲走，才从冰箱里拿出点东西裹腹。
马佳今天有应酬，她便一个人在家吹着空调吃着西瓜，看两集新更的剧，享受少有的独处时光。等两集播完，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，居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。
正想给马佳打电话，突然听到了敲门声，是郑云龙。
一开门，看见郑云龙扶着满脸通红的马佳，马佳闭着眼睛，嘴里不知在嘟囔些什么。
郑云龙顾不得换鞋就把马佳搀扶到卧室然后扔在大床上，然后大口喘着气。
“佳哥喝了多少啊？”
“喝得不多，但喝得白的，有点上头，我给送回来了就不管了，我走了……”
蔡程昱送走了郑云龙，然后把马佳皮鞋脱了，就给他扔在了大床中间。
“佳哥，你难受么，要不要去厕所吐一下……”
蔡程昱趴在他耳边轻轻说。
马佳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，他睁不开眼睛，蔡程昱只看见他嘴巴在动又听不清在说什么。
蔡程昱看他没反应，又摇晃了他两下，马佳张开了点眼睛觉得灯光刺眼，又闭上了。
“这哪儿啊？”
蔡程昱看他醉得糊涂，转了转眼睛，脑瓜一动。
“在酒店啊，您不记得啦……”
“怎……怎么到……到酒店了……，我要回家，我……我老婆还在家等我……”
蔡程昱看他醉得样子觉得好笑，她又问。
“大哥，你结婚了啊？真看不出来……”
“已婚，结婚两年，新婚，嘿嘿嘿嘿……”
“两年还新婚呢……你很爱你老婆吧……”
马佳双手举起，在空中瞎比划着。
“那……那当然，费老劲儿追的……费老劲儿了……”
蔡程昱食指和中指在他的额头上来来回回地摩挲，一转眼她跟马佳已经在一起三年了。
蔡程昱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在一家中型企业的分公司，这家公司虽然名气不大但是业务上都是稳扎稳打。
蔡程昱平日里在办公室里认真工作，不到半年就接手了公司里一个重要的项目，这比她想象中来得更快。
因为业务增长的关系，分公司总经理也进行了人员调整。马佳作为未婚男士又是总经理，调来这边的第一天就引得办公室里男男女女的讨论。
"马总好帅啊，完全是我的type，还不到三十就是总经理了诶......"
"小陈，你可别在那儿瞎想，马总这种钻石王老五身边有多少双眼睛盯着，咱们这边就是个小分社，他可是总社调过来的。人家虽然没结婚，不一定没有女朋友啊，而且咱们社内还是禁止员工之间谈恋爱的，你啊还是老老实实把你工作报表做完，别惹马总生气，听说他可是个工作狂......"
听了老狐狸王哥的话，话痨小陈偷偷吐了吐舌头，又继续开始忙手里的活儿。
蔡程昱平日在办公室话不多，作为新接手重要项目的负责人，身上背起了比之前更重的担子，她白天在各个部门调和人员关系推动项目顺利进行，晚上又在家精进新业务。
好友方书剑总劝她趁早辞了换个轻松点的工作，别年纪轻轻把身体熬坏了，蔡程昱就边点头说着好好好又继续看起了资料。
因为新项目要和甲方那边对接的关系，蔡程昱不得不临时加班，和同样盯得紧的总经理一起对接，每天晚上七八点，同事们都走得差不多了，诺大的办公室里就她和马佳两个人。
要说蔡程昱有没有对这位年轻有为的总经理多看几眼，那答案当然是肯定的。他工作认真负责，对下属也不厌其烦地教导，对比一些贪婪的资本家，他好似在做慈善。
而晚上七八点之后的时间，蔡程昱也并不着急回家，她偷偷享受着和马佳的「二人世界」,不管是以学习的名义还是什么其他的。进入了他的私人办公室，在这个房间里，她才窥到了一些这个人的本来面貌。
他的办公室干净整洁，除了工作资料，还有各种咖啡豆和咖啡粉，不远处咖啡机底座上面还有未干的咖啡渍。
他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两张照片，一张是和爸爸妈妈的全家福，一张是和一只小狗，这让蔡程昱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。
“你在笑什么？”
马佳问她。
“没有没有，就觉得那张和狗狗的照片还拍得挺可爱的......”蔡程昱摆了摆手。
“噢，那是我儿子叫果冻，我养大的，但现在工作太忙了，就放在我爸妈那儿了......”
马佳说完又觉得有些唐突，给下属说一只狗是自己的儿子也有点怪怪的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。
蔡程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没有继续再问。突然有觉得跟上司闲聊私生活有些不太合时宜。
那段时间，他们总是在下班后一起在那间小办公室里忙忙碌碌，发现他大晚上还喝冰美式，蔡程昱会帮他换成热牛奶，蔡程昱靠在沙发上睡过去，马佳会帮她盖上外套。
虽然有一些奇妙的情愫在肆意蔓延，但员工禁止恋爱的规章制度像两人之间的一堵墙似的，让他俩分寸感十足地进行着日常工作，丝毫不越界。有些东西就像脸上发炎的痘痘，你越用手去挤压，它只会因为刺激变得更大。
两人一起加班，去拿同一个杯子时不小心触碰的两只手，总是蔡程昱会更快撤回。在会议上汇报工作得到了夸奖的蔡程昱，忍不住看向马佳的方向，在跟他对视时却又先移开眼神。因为工作太晚，马佳开车送她回家，她紧张地坐在副驾驶忘记系安全带，马佳斜过身子扯出她安全带的瞬间，她却因为距离太近紧张地蜷缩了起来。
终于，蔡程昱发现自己也有些不对劲，拿出手机打了字又删掉，不安的心思让她十分烦躁，说不清是喜从天降还是大难临头。
"晚上要不要来我家吃饭？还有大龙、凯哥和老王。"
"好呀。"
马佳发来的消息适时地浇灭了她患得患失的情绪，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衣柜，脑海里想着哪件衣服好看得体又不会显得太隆重。
那天在马佳家里，和职场的前辈们除了聊工作，几位单身人士还被问到了理想型，凯哥见气氛突然不对，便组织大家一起玩了游戏，等到晚上七点多，其他三人因为要去喝酒便先走了。
马佳在厨房洗碗收拾，蔡程昱在客厅擦着桌子，茶几上点燃的香薰火苗一跳一跳的，那味道直往蔡程昱鼻子里钻。
在工作之外马佳的私人领地又是二人独处，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。她坐在饭桌上突然打了个喷嚏。
"是不是香薰味道太冲了，熏到你了？"
"没事的......"蔡程昱又摆了摆手。
马佳转过身，打开了音响，又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。
他开了瓶红酒，慢慢把往玻璃杯里倒着，然后把一杯红酒轻轻推到了她面前。
他轻轻摇晃着自己的杯子，盯着杯子里的红酒，像在思考着什么。
"蔡程昱，你很抗拒我么？"
"没有啊。"
蔡程昱听他这样问，反被吓了一跳。
"是我的错觉么？我总感觉你在躲我……"
她低着头没有说话。
"你知道吗？我快三十了，只谈过一个女朋友……"
"噢……是么……"
蔡程昱捏了捏杯柄，而后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，马佳看她这样，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"这么厉害啊，那我再给你倒点儿，你别紧张，我就是和你聊聊天……"
"没紧张。"
她挤出一个笑脸。
"我今天特别开心，因为你来了。你知道么，我幻想今天这样的场景好几次了，跟喜欢的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，特别幸福，谢谢你今天能来。"
马佳轻轻举起杯子，蔡程昱没看他，但还是和他碰了杯。
"我说这些，不是要给你压力，也不是一定要什么答复，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。我知道这些话对你来说太突然了，我……没怎么追过人，这方面也比较笨，我只想说，如果你不讨厌我，就……不要太抗拒我。"
蔡程昱用余光看马佳在看着自己，她心跳加速，用喝酒掩饰自己心跳过快导致的脸红。
那天，她居然逃了。
马佳是没怎么追过人，蔡程昱也没怎么谈过恋爱。两个人彼此有情意，却在如何开始一段恋情这件事上都自认是不及格的考生，并且还在一个禁止恋爱的公司，关系发展的速度更是堪比蜗牛爬行。
马佳在那天之后，也没有更多的行为举动，这让蔡程昱以为他只是说的醉话，像是一场游戏一场梦。
某天，在坐上马佳副驾驶的时候，蔡程昱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。
"那天在你家吃饭，你自己说的什么还记得么？"
"当然记得啊，我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……"
马佳这话里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，当然这块铁就是他自己。
"我……我想说，你说的那些话，我自己也消化了很久……"
"嗯，那……那你现在消化得怎么样了？"
蔡程昱笑了一下，鼻腔里喷出了气声。
"消化得还行吧。那天……其实我也特别开心，但也没想到你那么突然。我刚进公司的时候什么经验都没有，所以有两个月的试用期，既然这样，我们也可以先试着交往一下，看看我们俩的试用期能不能顺利度过，怎么样？"
"可以。"
马佳回她的话。
“这就是同意的意思吧？”
他后知后觉地问她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，一颗心才落了地。
跟马佳的恋爱试用期过得很快，两人恋爱事情的暴露是因为"恋爱试用期"已满，因为违反了公司规定，马佳连同蔡程昱那一份把双倍的罚金上交到了总部。蔡程昱要自己交，马佳说都是我害得你谈恋爱了，我来交吧。
蔡程昱疑惑地看着他。
马佳说，不是，我意思是要是没有我，你也不会谈恋爱。
得，说不清了。
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情蔡程昱中学时看过不少，但是他和马佳的恋爱好像并不是那样。
他们俩第一次亲亲，因为都朝一个方向歪头，导致两人的鼻子撞到了一起。
第二次亲亲，又因为马佳亲到一半突然笑出来，惹得蔡程昱不开心。
她把这件事告诉给方书剑，方书剑笑得在床上打滚，这是对蔡程昱的第三次伤害。
磕磕绊绊的恋爱谈着谈着就走到了今天，果冻也多了一位主人帮它铲屎。马佳醉倒在床上已经睡死，蔡程昱伸出手照例跟他十指紧扣。
恋爱从来没有什么方程式，恋人也从没什么理想型。在马佳蔡程昱心里，从相爱那日走到今天就是恋爱，早上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理想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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