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佳昱】小满——《夜》
出轨警告⚠️
菜籽🌟转 🈶️
【18/24】
连绵不断的雨天让人有些阴郁，每日带着伞出门不见降雨，空手出门下班回家外面又开始淅淅沥沥。
马佳蔡程昱结婚快十年了，婚后第三年生了个儿子，这日子也不知是怎么过得就人到中年了。两人每天忙忙碌碌，为了事业家庭歇不了脚，如果没人问，也不会想起到底结婚几年这种事。
儿子今年上了一年级，马佳蔡程昱送他去学校，看着他背起小书包走进校园那一刻，偷偷地松了口气相视一笑。
这孩子蛮折腾人，从小就黏人并且爱生病，夫妻俩不知道多少次深夜爬起来送他去医院，医生说孩子小，生病是难免的，你们家长也别担心。
孩子上学后到了晚上六点，这个小家就像大多数家庭一样忙碌着。
夫妻俩分工明确，蔡程昱在厨房洗着碗，洗衣机里的衣服等一下还要去晾，马佳在浴室给孩子洗着澡，他总是掌握不好力度，把孩子搓得嗷嗷叫。
等孩子睡下，他们俩才有一些时间可以喘口气。结婚十年的夫妻不像新婚燕尔那样如胶似漆，马佳蔡程昱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新出的电影，声音不大，两个人时不时会你一句我一句，看时间差不多便回卧室睡觉了。
马佳最近因为加班，回家比平时晚一些，蔡程昱就给他留了些菜放在餐桌上等他回来吃，他回来后抱歉地对老婆说他在单位已经吃过了，下午手上紧急需要忙个活儿就忘记了给她说。
他换了拖鞋也没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，把衬衣袖子卷至胳膊肘处，然后把餐桌上的餐盘又端进了厨房。
"老婆，我把剩菜放冰箱了，我明天早上吃，别浪费了。"
"你别直接放，放保鲜盒里。"
"唉，好。"
马佳在厨房把菜一盘一盘倒进保鲜盒里，然后把保鲜盒又放到冰箱。
蔡程昱窝在沙发上翻看着给儿子新买的课外书，按照孩子班主任开出的书单她全买了。
"老公，现在一年级的小孩就要看这么多书啊，咱儿子连字都没认全，他能看得懂吗？"
"嗯......"
马佳窝在斜对着蔡程昱的沙发上，拿着手机刷着，脸上微微挂着笑敷衍地回答着。
"我问你话呢， 你嗯什么嗯？"蔡程昱声音稍微大了一点。
"你说什么，我刚刚回了个消息没听见。"
马佳直接把手机关了屏扔在沙发里侧，然后自己又挪动屁股挨着蔡程昱，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着。
"我说这些书儿子看不懂，老师还非让买。"
"嗐，他现在看不懂以后不就看懂了，早买晚买都是买么......"
说着又把书放了回去。
"老婆我睡了，你也早点休息......"边打着哈欠就回了卧室。
蔡程昱一个人呆在客厅，又拿起手机翻看着。
虽然她敏感细腻的心思目前大都花在了儿子身上，但是一些蛛丝马迹也会让她心里悄悄地打起了小鼓。
她和马佳都努力经营着这个家庭，结婚这么久，她自认为对于分寸感的拿捏十分在行。
比如马佳因为要加班给她发的，说着"抱歉"的粉红色小猫可爱表情不是系统里的，或者在朋友圈看见和他同岗位的龚子棋，下午六点多就在健身房打卡，又或者晚上拿着手机聊天脸上会出现一些意味不明的笑容。
她都看在眼里，但什么都没有问。
周六，蔡程昱带着孩子去合唱团唱歌。马佳一大早就走了，新项目的甲方是个经验丰富快退休的大叔，马佳便主动约见了他。
蔡程昱带着孩子去少年宫，和其他来送孩子的家长坐在一起，她坐在台下看着儿子唱歌，还录了几段小视频发给马佳。她看着儿子，想着自己和马佳恋爱那会儿两人也喜欢唱歌，还总爱去KTV，一唱就是六、七个小时不带歇的。
外面阴了一天，夜色降临时又突然下起了雨，城市里水泥地面的凹陷处淤积着只能等待被蒸发掉的雨水。
蔡程昱答应儿子今天带他去他最喜欢的那家汉堡店，作为他得到小红花的奖励。孩子说妈妈我还想要奶茶，蔡程昱也点头答应了。
她总是忍不住溺爱孩子。
停好车后，她带儿子上一楼买奶茶。外面的雨小了一些，她只拿了一把伞，于是低着头走着，把儿子紧紧搂着怕他淋雨。
"妈妈，那是爸爸！"
蔡程昱抬头。看儿子手指的方向。
马佳坐在一楼那家意大利餐厅靠窗的位置，室内柔和的光线和桌子上的美味佳肴，衬着满脸笑意的他十分幸福。
马佳对面坐着一位女生，她背对着蔡程昱的方向，虽然看不到脸但从背影和穿着可以看出她年龄应该不大。
她手舞足蹈地跟马佳讲着什么，然后拿起叉子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意大利面。
马佳笑了，从纸巾盒里抽出了以张纸，伸出了两只手，一手捏着她的脸，另一只手娴熟地帮她一下下擦着。
"妈妈走啊，我们去叫爸爸。"
被儿子叫了一声，蔡程昱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打着伞站在原地，身体本能地排斥着斜前方，她微微压低雨伞，然后又低着头搂着儿子朝大门口方向走着。
"宝贝，爸爸在工作，我们不要打扰他。"
蔡程昱进了商场，便收了伞带着儿子准备去四楼，等电梯的时候她背对着那家意大利餐厅，她心里像被铅石压着，呼吸也上不来气。
她没回头，更不会不管不顾地冲进去质问什么，思绪被说不清的情绪搅得乱七八糟，即使进了电梯转了身，她也等着门关上那一刻才抬了头重重舒了口气。
马佳那天晚上十点多才回家，他心情看起来不错，刷牙洗脸的时候都在无意识地哼歌。
蔡程昱躺在床头玩手机，看马佳小声哼着歌就一直盯着他看，想着他好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。
"今天忙了一天啊？早上我睁眼看你都已经走了。"
蔡程昱先开了口。
"嗯，我不到七点就走了。"
"这个项目很重要吗？"
"还好吧，主要是跟前辈取取经，人家干了一辈子了。"
马佳用毛巾搓着脸。
"你下午吃饭了吗？"
"吃了。"
"吃的什么啊？"
"外面随便吃了点......."
"中饭晚饭都和那位前辈吃的啊？"蔡程昱随意问着。
"啊......我睡了，今天好累......"
马佳抻了抻胳膊，打着哈欠就钻进了被窝。蔡程昱关了床头柜上的台灯也躺了下来，她躺在枕头上看着马佳，想问点什么，看马佳闭着眼睛，自己也闭上了嘴。
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，白天看到的场景又霸占着她的大脑，想忘也忘不掉。
思绪还未飘走就被马佳拽了回来，马佳从突然后面双臂搂着她的腰，和她紧紧贴着。
"好久没抱着你睡了。"
他在蔡程昱的后颈随意摩挲了几下，很快便入睡了。
那天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，马佳会特意对她特别好，不是专门绕远买她爱吃的东西，就是买些首饰，问他怎么知道这款流行，他就说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听女同事们聊天听到的。
蔡程昱好几次差点脱口而出，但看着马佳在儿子的房间给他辅导作业的身影又不忍打扰，便转头去忙家务。
她偶尔会把孩子完全扔给马佳，然后约小姐妹一起出去喝下午茶。她用了几个失眠的夜想通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，人生那么长，谁还没有打盹的时候，她自我安慰式地，一个人把这个秘密压在了心底，心底放久了也就忘了。
方书剑和龚子棋结婚还不到三年，她总爱和蔡程昱说婚姻中那些不尽如人意的鸡毛蒜皮的事，蔡程昱给她说，婚姻还是要互相包容互相理解才能走下去。
她其实不懂这话，也不知道要包容理解到什么程度才算一个好妻子，这话是她妈妈告诉她的，她又原封不动地说给方书剑听。
就在蔡程昱以为这事儿已经翻篇的时候，马佳的行为越来越怪，白天会对蔡程昱关怀备至，到了晚上却拿着枕头说要去客房睡，蔡程昱问他为什么，他说最近睡眠不踏实，在客房睡两天调整一下。
蔡程昱没再多问。
马佳晚上在客房靠在床头玩着手机，二、三点才入睡。
蔡程昱躺在主卧失眠，她回想马佳在十几年前怎么跟她表白，想他们结婚的时候马佳说会一生一世只爱她，想她生孩子的时候马佳拉着她的手哭红了双眼，她想那些人生中幸福的时刻，边想着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了枕头上。
马佳半夜口渴，他下床出来倒水。
主卧的门半掩着，他好像听到从里面传来抽泣声，于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靠在门框上。
在漆黑的客厅里，他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，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声音听不见了，他把杯子里的水喝干净，又悄悄地回去躺着。
第二天，他把枕头被子又抱了回去。
几天后的一个晚上，快十点了，马佳躺在沙发上突然直起身，然后冲到玄关处就开始穿外套穿鞋，他给蔡程昱说自己有急事要出去一趟。走得太急，蔡程昱还没想好怎么问，看到他开门就只说了句，早点回来。
站在阳台上朝楼下望，马佳三步并作两步行赶着路，十点多的夜已经黑透了，连星光都熄灭了。
她看着马佳的背影一点点变小而后消失，消失在这沉沦午夜。
她觉得她的婚姻完了，就在明天，一切都要结束了。她拿着玻璃水杯的手在微微发颤，感觉自己一点点地被拉进了深渊。
她躺在床头发呆，床头灯开着，那是每个在马佳加班的夜晚她为他养成留灯的习惯。
她的指尖触上了灯的开关，想了想又收回了手，背着床头灯躺在枕头上，她心如刀割却没流一滴泪。
马佳那天晚上是三点多回来的，他往床上一躺就惊醒了浅睡中的蔡程昱。
“你去哪儿了？”
“明天给你说，我太困了。”
马佳眼睛一闭就睡着了。
他的手机放在枕边，蔡程昱看他睡着了便没忍住，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把亮度调至最暗，然后偷偷地用他的手指解了锁。
他太累了，还没来得及销毁证据。蔡程昱打开置顶的对话框，点进去还没往上翻，就看见了马佳最后一条回复。
「以后别再拿洗澡滑倒骗人，我是有家庭的人你一开始也是知道的，我这段时间也想了想我们的关系，和你在一起很开心，但是以后还是别联系了，我不想我老婆知道了难过，也不愿意用我的家庭做赌注，对不起。」
蔡程昱关掉手机屏幕放在他枕边，然后转了个身又睡去。
第二天她假装忘记也没问马佳去哪儿了，马佳看她没问，便也缄默不语。
两天后，蔡程昱周末要去看突然生病的妈妈，她嘱咐马佳带儿子去合唱团练歌，下午2:30不要迟到。
马佳在台下坐着看儿子在台上唱歌，拿起手机录了几段小视频发给了老婆。
下午，马佳问儿子想吃什么，儿子说想吃汉堡，马佳便带他去了。
"爸爸，一楼那家意大利餐厅好吃吗？"等电梯的时候，儿子拉着他的手问。
"还行吧，之前去尝过一次，你怎么知道爸爸去过啊......"
"之前有一次妈妈带我来吃汉堡，看见你坐在里面，我本来想去叫你，妈妈说你在工作让我别打扰你。"
儿子仰着头，天真地对他说。
结婚十周年那天，夫妻俩听了儿子的意见，一家三口去了家门口新开的那家意大利餐厅庆祝。
三楼靠窗的位置，城市车水马龙的夜十分漂亮。马佳先点了儿子喜欢的披萨，蔡程昱喜欢的肉酱面，然后把菜单又给他俩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。
儿子摇头晃脑地吃着披萨，看妈妈的肉酱面很好吃的样子便也要尝上一口。
母子俩一脉相承，儿子嘴上沾满肉酱，蔡程昱嘴上也蹭上了酱汁。
马佳从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巾，帮蔡程昱把嘴角沾的酱汁擦干净，然后又给儿子擦，俨然一副好丈夫好爸爸的形象。
蔡程昱用叉子把盘子里的肉酱面转了两圈，然后递到马佳嘴边。
“老公你尝尝，他们家肉酱面是招牌。”
马佳双手一边帮儿子擦着衣服上的酱汁，然后扭头张开了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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